家养赶稿小精灵

【授权翻译】【HP/FG】Double or Nothing（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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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第十章：圣诞快乐

And maybe I'll find out 也许有一天 我能找到

A way to make it back someday 重返旧日时光的方法

To watch you to guide you 注视你 引领你

Through the darkest of your days 度过人生中最暗无天日的时刻

If a great wave shall fall 若有巨大风浪降临

And fall upon us all 降临在我们彼此肩上

Well then I hope there's someone out there 我祈愿会有那么一个人

Who can bring me back to you 能够将我带回你身边

Wherever you will go – The Call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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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在圣诞节当天早晨第一个到家，正巧赶上大家在陋居享用早餐；或对于乔治的处境而言，他只是心情不佳地盯着餐盘里培根和鸡蛋发呆，甚至懒得去尝一口。他毫无预警地冲到厨房把全家人都吓了一跳。一进门查理便脱去他的大斗篷——这个动作像极了他的父亲——露出的胳膊上带着令人生疑的烧伤痕迹。韦斯莱太太闷声道，“又是那些龙……说真的查理，它们总要一天会要了你的命。”她的声音颤了颤，试图掩饰自己的失言，假装没看见其他孩子投来的古怪表情。

乔治在听到那个词的时候咕哝了一声，但还是站起来去迎接他兄弟的拥抱。“你看起来瘦了，乔治。你还好吗？”他的哥哥询问道, 退开一步细细打量着对方。

乔治点点头，“还行。”

“他几乎就没怎么吃饭。”金妮说出了实话，无视了乔治射来的目光。

查理的表情柔软了下来。他心领神会淡淡微笑了一下，自然不会在此时揪着这个问题穷追猛打。他转向桌上丰盛美味的早餐，饥肠辘辘的眼睛不由亮起来，很快就把自己埋进了整盘烟熏肉里。

快午餐时分比尔和芙蓉才抵达陋居，他的妻子显然已经怀孕六个月了。乔治注视着这对夫妻走进屋子时才意识到有一根贴了芙蓉照片的指针已然被添加到了时钟上；尽管弗雷德的指针依旧没有取下。

她容光焕发地向查理、赫敏和哈利一一热情打过招呼，随后朝乔治走去。出人意料地是她并没有像其他人对他一秒变愁眉苦脸，谢天谢地。芙蓉问候他的样子就跟她对查理他们并无区别。这已经是乔治所奢求的全部了，有人能对待他不再像是对待一个哪怕是最些微小的触碰都会引来爆炸的火药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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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与金妮正聊着关于霍格沃茨的对话，一个小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预言家日报》，日期显示是几天前的，被随手丢在杂志的最上方。金妮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不由屏住呼吸，“还在那儿？” 

年长些的女巫无视了金妮眼神里的“别去读它”的乞求，皱着眉头伸手取过报纸。隔了几步远的罗恩突然上前，从女朋友手里抢了过来。

“赫敏……你不该看这个。”

“罗恩。”她开始用警告的语气。男孩没有服软，坚持把报纸放在了对方够不着的地方。

转身的同时乔治出现在身后了，他挑着眉毛低声道，“你还是给她看吧，反正其他人都知道了。”他说着面无表情地靠在门框上。

罗恩呆了呆，赫敏趁着这分神的片刻从他的指尖夺过报纸，迅速展开。

“3,2,1……”乔治翻着白眼倒数，听到女孩惊恐地倒吸了口气。

“这…这…这头母牛！她好大的胆！”赫敏在看完新闻和配图后爆出粗口，“她甚至还偷拍了你在床上时的照片！”

乔治尴尬起来。这就是他所能得到的，每个人都亲眼见证了他在人生低谷期最脆弱无助的时刻。“简直不能更棒了。”他面色阴沉地自语着离开了，已没有心情去面对那些读过报道的家人们。

令人沮丧的是午餐时间里赫敏，哈利，查理，比尔和芙蓉似乎都知晓了丽塔的不请自来事件。他的喉咙涩得发紧，已经放弃了尝试继续进食，只单重回了独自发呆的状态。不时匆匆瞥一眼客厅的时钟，怀揣几分期许地盼望弗雷德的指针会缓慢摇晃着回到“家”。奇迹没有发生。代表双生子的两根指针停在“消逝”前纹丝不动。

金妮和罗恩拉开爆竹的响声震颤了桌子，从里面掉出了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和一大包巧克力坩埚；女孩显然对此非常满意。

比尔一边咀嚼嘴里的火鸡肉，一边观察着餐桌那头的乔治。方才报纸里读到的内容让他感到极大震动，自然也不同意丽塔声称的所谓探究真相。那个女人的报道也许并不与现实完全相符，可即便是丽塔•斯基特半真半假的夸张也不总是空穴来风。比尔审视着乔治行将就木的眼神，猜测那条标题究竟有几分接近真实。那双眼睛是否还能重现生机，比弗雷德还在世的时候更加鲜活明亮？

乔治曾试着说服自己在陋居过圣诞节会是一个不坏的注意，比如能转移注意力不那么成天沉湎于往昔回忆。如今还是落空了。在自己都心灰意冷时究竟是为了什么想要相信？他在这里并不快乐，全家人都待他倍加关照，仿佛对待新生儿般小心翼翼。这让他透不过气来……哪怕是在圣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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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照例过于丰盛得十一位家族成员也难以消受，晚上七点时分大家已三五成群围坐在壁炉旁边，而屋外已是大雪纷飞。

罗恩自作聪明地在妈妈的眼皮底下悬挂了一个槲寄生，图谋不轨地要求赫敏站到指定的位置上去。女孩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男友，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都拒绝与他说话。

此时莫丽拿出了一大堆韦斯莱家的传统手打毛衣，乔治不由自主地心里一沉。他忘了要带礼物……这让他感觉糟透了。妈妈发现了他羞愧脸红的模样，温柔微笑着宽慰他家人团聚就是她的圣诞礼物。

乔治慢慢打开熟稔的笨重包裹，他的兄弟姐妹以及哈利和赫敏都打开包装，每人都拿到了一件颜色各异的衣服。他心怀感激地冲母亲笑了，把深蓝色毛衣摊在膝头。出神看了好一会才察觉到与不同以往的细微差别。往年他的毛衣中央总是绣有一个金色代表字母“G”，与之对应的另一件双胞胎毛衣自然便绣着“F”。如今眼前的这件毛衣上却再没有了“G”。他用力眨动双眼，让泪水憋回眼眶；他不会允许自己再在家人面前落泪。抬头时正巧对上母亲焦虑担忧的目光。 

乔治轻轻对她笑了笑，“谢谢，妈妈”。

她明显放松了下来，也报以微笑。

盛满蛋酒的十一只玻璃杯从围坐成圈的人们头顶漂浮越过，在主人面前颤巍巍地互相碰撞提醒他们拿走属于自己的那杯酒。

查理率先穿上了他的韦斯莱套头衫，站起身来，“干杯。”

每个人都从自己座位站起来，金妮多少有点勉强；她不大乐意离开倚在哈利膝盖的舒服坐姿。 

“敬家人…。”查理说到一半停顿了，瞥到角落的乔治笑得满目悲伤，他举高酒杯补充道，“敬弗雷德，圣诞快乐。” 

剩下的韦斯莱人也举高了酒杯，表情平静地同声重复道，“敬弗雷德，圣诞快乐。”接着同时一饮而尽。

坐下时乔治没有去看查理的表情，他无法直视其他的任何人；唯有紧盯杯中的琥珀液体，来回倾斜着轻晃出微小波纹。

圣诞快乐。

乔治闻声猛地跳将起来，溢出的蛋酒立即泼满整件衬衫；数周来弗雷德的声音首次重回他的脑海里。

“弗雷德？弗雷德！”

圣诞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我总不能丢下让你吧。

乔治有点想笑。他终于回来了。

“你是在记恨我吗？我在她面前说了那种话……”他甚至都无法说出那个记者的名字。

弗雷德隔了很长时间才再度开口；乔治知道他是在认真琢磨。

我没有恨你。我恨的是你日渐消沉的模样，我恨的是那个女人对你喋喋不休。我很的是她一语道出本质。看着你的缓慢自杀简直如同让我再经历一次死亡。

“我没有！”

事实上，你有。

随后，他脑海里的声音归于沉寂，再无多言。

“乔治？”

乔治恍惚间意识到罗恩正在推搡自己，他抬起脸从刚才的对话里回过神来，“怎么？”

“你刚才完全走神了，突然站起来又一动不动的。”罗恩皱皱眉头，“你没事吧？”

乔治扳过肩挣脱对方的手掌，随手将酒杯放在一旁，低声说出咒语让酒渍都自动消失。“我好得很，别没完没了的！”他猛地转身朝向屋内的大家，“这句话是对你们所有人！别像对待个两岁毛孩似的，我已经成年很久了！”

赫敏踮着脚尖小心走到乔治跟前，深吸一口气，“乔治……你最近在酗酒吗？”

珀西的脸色立即变得忧虑重重；乔治瞪眼瞧着面前年轻女巫，“是又如何？酒精对我丝毫没有作用。”

罗恩一手护住女孩，“别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 

“乔治……”比尔和亚瑟不约而同站起身，向这个双胞胎慢慢靠近。

“你们知道我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吗？”他说着向后倒退几步，浑身颤栗不可遏止，“你们想弄明白我的真实感受？好，我告诉你们。”

乔治转向自己的母亲，“你觉得我会变得怎样呢，妈妈？认为和家人住在一起我会积极起来吗？”他询问的声音轻短温柔。

韦斯莱太太迟疑着颔首，眼泪几欲坠落。身边的金妮紧紧抓住哈利的手臂，看起来也同样泫然欲泣。

曾经的双生子决绝地摇摇头，“我没有感受到丝毫的解脱。既然大家都那么关注于我的现状，不如都说开了吧……我感觉我的灵魂被掏空了，现在的这副架子只是具空壳。真正的乔治在弗雷德离开的同时也跟随着永远死去了。至于，这个女人……”他睥睨一眼报纸上丽塔•斯基特得意忘形的脸庞飘浮在火苗中被逐渐吞噬，“她也不是在完全胡诌，你们心里都明白。”

“乔治，别说了……”珀西把脸用力深埋进双手里喟然长叹，他的角质圆框眼镜都被推挤到了额头上红棕色的卷毛里。

“不！你们那么想知道我的健康状况，那我就满足你们！”乔治高声嚷道，“我听得见弗雷德的声音。五分钟前他还在对我说话！也许我是真疯了，也许是喝醉了，我也不知道！”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我求你们……我真的不想要任何人来打扰我！” 

触目惊心的死寂笼罩了这个小屋。赫敏和罗恩都在瞠目结舌中倒吸了一口凉气，站在身旁的哈利面对眼前的场景有些目不忍视，而金妮已在兄弟的自白时泪流满面，珀西双手抱紧脑袋难以置信地摇着头，眼镜被甩飞撞在壁炉上跌成碎片。莫丽妈妈掩面啜泣，她的丈夫环搂住她的肩膀同时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僵在原地的比尔不敢相信地捂住嘴，芙蓉则在身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乔治再度退后几步，走向了自己的长脚凳，“瞧，我不想要谁的帮助。只要离我远点就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芙蓉缓步朝乔治走了过去，“冒犯了。”她低声喃喃的同时抬高了右手……

啪！她用力扇了男人一巴掌，几乎让他踉跄着失去了平衡。后者张口结舌朝她瞪圆了双眼，多少带有几分忌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芙蓉身上，她眼神坚定地平视着一字一顿道，“闭嘴。”说完便走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迎向她的比尔下意识里与妻子退避三尺，仿佛害怕也会被打上一个耳光。

乔治完完全全被怔在了原地。她打了他……她居然打了他。纵然他也明白是咎由自取，但还是……最后他环视一眼屋内的家人们，随后选择独自上楼，并用力关上了卧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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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维持着把脸深埋进床单的姿势，只觉内心万念俱灰，甚或无法记起如何牵扯呼吸的神经。他迟缓地侧过脸，目光转向房间的左侧。成堆衣服下压着的一道忽明忽暗的白色亮光吸引男人的注意力。他勉强抬起魔杖指向目标，嗫喏念出一句飞来咒，那个器物徒劳蹦跃了一下，接着迅速飞到了乔治的手心里。

他想起来了，那还是很久以前……在葬礼结束后打碎的一块镜子碎片。乔治不免对碎片里反射的影像心有余悸，却很快又惊得几乎将其摔碎。

弗雷德就在那里，依旧是双耳完好无缺的模样，目光灼灼，神情凝重。

乔治只想大哭一场。他的弗雷德重回到自己身边了。

“弗雷德？”

干得漂亮。

这半身的双子蹙眉低头望向镜面，眼泪顺着鼻尖径直滑落，“对不起……”

恭喜你，乔治。你不费吹灰之力就毁掉了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