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吃等死懒东西
【授权翻译】【HP/FG】Double or Nothing（6）
第六章：玩笑坊
乔治站在对角巷中央的鹅卵石街道，凄凉地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建筑，那曾一度声名显赫的韦斯莱魔法玩笑坊。它明显遭到了食死徒的洗劫，之后也没有被收拾整顿……他和弗雷德离开后就再也没人进去过了。他给维丽蒂送去一只猫头鹰，告诉她自己即将重启店铺，如果愿意的话她可以随时回来工作，并会额外得到一笔丰厚报酬。
他叹口气，抽出魔杖让“即将开业”的招牌挂在千疮百孔的橱窗上。这幅光景实在令人心碎，原本外观的鲜亮颜色早已剥离殆尽，每一扇窗户都支离破碎，倒塌残破的木架和开裂的墙体……乔治难以想象里面会是怎样的局面。
他的担忧完全是有理由的，走进店铺时乔治便被一股扑鼻而来的可怕气味熏晕了头。他也很快找到了来源，所有迷情剂的瓶子都被打碎了，粉色药水混合在一起释放出的强烈气体显然很久没有散开。乔治拉高外套的领口捂住鼻子，环顾着周围成千上百的倾倒货架，内心无限凄楚。他们的创作，他们的梦想，已经彻底地毁于一旦。假魔杖被扔得到处都是，大多数已经变成了橡皮鸡。
许是害怕他会再找到伤神的物件，乔治大步一次跨上四级阶梯，去到了一个狭小的阁楼。推开门，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屋里明显经历了一场疯狂的扫荡。每个橱柜都大门洞开，椅子都横七竖八倒在地板上。他暗自诅咒着这些暴徒要么现在已经死去，要么就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乔治挥动魔杖让桌椅迅速地自动归位，腾出空间，只觉一阵触景伤情。他俩的床完全维持着弗雷德和他离开去穆丽姨婆家那一天的模样，被铺杂沓而凌乱。
堆在小山的文件散落在厨房餐桌上，毫无疑问有人曾试图想找出店铺主人下落的蛛丝马迹。乔治精神恍惚地又把他们扫成一沓废纸，想着至少他如今不用再整理这些纸张。
他在阁楼待了好些时候，有点无法回去面对楼下那一度承载过梦想的满目狼藉。某种程度上它依然算作成真，可现在看起来也许只能是一个白日梦。如果没有弗雷德，他绝无可能再去实现。乔治站在桌子上，随意挥动魔杖指向破败的玻璃窗，使其迅速自行修复。比尔也许说得没错，独自住在一个所有物什都在叫嚣着弗雷德的地方并不是个好主意。可他不在乎，他已决定要这么做，最起码这能让他忙到没空感伤。
乔治又在原地呆了半小时，无精打采地修缮他俩原有的屋子。然后重重地叹口气，跳下木头桌，打算回头打理商店内部的遍地疮痍。
刚修复好的橱窗上传来一阵轻微扑打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乔治转头发现是只茶色的谷仓猫头鹰正在拍打玻璃。他连忙开窗让它进来，它伸腿示意让对方取下脚上的羊皮卷，很快又从进来的地方飞走了。
乔治展开羊皮纸，快速地扫了一眼。
乔治，
很高兴你能终于回来重开商店，我已经好些个月都没工作过了。说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我都没想过你会重新营业……不管怎样，明天我就会来帮忙打扫的。
你还好吗？
维丽蒂
他把羊皮纸揉成一团，越过肩膀将它抛进几米远外的垃圾桶。然后他叹息着扭过头，心里期望着也许，只是也许，在这儿他会好起来。
可自从他在预言家日报看到那行标题后，就无法抑制住胃里恶心反胃的冲动了。丽塔•斯基塔。
乔治叹口气走向卧室门，最后凄凉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阁楼，又慢慢走回商店。窗户在他随手挥动魔杖时马上就简单地修复了……整理商店时他拉下一条百叶窗，遮住了从前窗透出了几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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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比他想象得要好受些，乔治心想。上周在维丽蒂的帮助下，商店已经逐步恢复了往日的辉煌。对于罗恩不时过来的帮一把让乔治很是感激，但维丽蒂偶尔投射过来的忧虑目光仍令他锋芒在背。
这一周来他几乎没跟维丽蒂搭过腔，就算她在对乔治说话时他也含糊地用几个单音节应付过去了，谢天谢地，她能更坦然地绕过弗雷德这个话题。而乔治就像在贝壳小屋那时一样，他让自己忙得没时间再去那些房间里百无聊赖地消磨时间，沉湎在无孔不入的繁杂思绪中。
终于到了这个特殊的日子，玩笑商店重新开张的这一天，维丽蒂兴奋得从早到晚都兴奋得叽叽喳喳，显然对店铺的回归充满了热情。“准备好开张了吗？”乔治耸耸肩，“随时可以。”他来回轻挥魔杖，亮紫色的字母拼出“盛大重启！”的字样凭空横穿在草地上。
他环视着商店，迷情剂已经重又回到散发着盈盈荧光粉的货架上，拼字刽子手正在慢慢地踏上通往绞刑架的木头阶梯，只有一样东西他们没法恢复往昔——所有的侏儒蒲都令人遗憾地夭折了。
如乔治所料，已经有好些顾客等在店门口，一开张后就有大批人流立即涌入了商店。维丽蒂忙着招呼客人，而乔治却独自留在阁楼冷眼俯视着楼下的景象。他感到心碎得无以复加。这不对劲。重开商店本不就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在失去了弗雷德之后。他转身倚靠在一个装满隐形货品的木架上，试图用破碎而颤抖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没事，他会好好的。他真的能挺过去。
他用足所有的气力都打起精神，想到曾答应过开张日来探班的罗恩，他就决定好好展示出振作的一面。可如今他的小弟弟到底见鬼的跑哪儿去了？
“抱歉我来晚了，被妈妈缠住了一会。”
罗恩的声音冷不丁地出现在身后时乔治被小小地惊吓到了，他转过身，惊魂未定的蓝眸里才显露出一丝宽慰的放松。“没关系。你能帮我照看下店里么？楼上有些货品还等着我去处理。”他语速很快，试图让自己的缺席能一笔带过，只可惜他的小弟弟没那么容易上当。
“真的吗？”罗恩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乔治？”
“没什么，我很好。”乔治坚持道，“老天，你可以别盯梢我吗？我又没想要自杀！”最后几个单词他嚷得有些太大声了，店里的气氛突然间沉默了下来。乔治慢慢转过身，看到每一个顾客以及店员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他不自在地扯出一个笑，“呃……嗨……”他的语调显得很勉强。毫无疑问，他们都知道另一半的双胞胎发生了什么事。
店铺里的人声在冷场片刻后才逐渐有所回升，当乔治转回再度面对罗恩时发现对方惊愕慌乱的视线正盯着自己，“呃……好吧，当然……这里我能处理。”他低声咕哝着，对乔治想要摆脱这儿的原因肯定已经心知肚明了。
在如潮的人流中，一个留着又短又卷头发的金发女人探究地注视着店铺主人消失在楼梯上。他说的这些话……总算是吊足胃口。她暗自思索，轻笑着舞动那支酸绿色羽毛笔扫过面颊。这可是个值得大肆书写的题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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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该死，该死！”乔治诅咒道，狠命朝一把无辜的椅子踹了脚，让它整个翻倒到旁边。
一躲进卧室他就躺倒在床，翻身埋入枕头里，脚还垂在床尾，愈发觉得自己的幼稚。他落荒而逃藏在这里，是因为害怕重开店铺时身边没有另一个双生子……简直可悲。乔治卷着身子，瞬时感到一阵数月久违的晕眩感。失去一边的耳朵显然会带来这样副作用，他呻吟着闭上双眼。他知道的。他永远都不会好起来了。永远都不会对弗雷德释怀。
啪的一声，把他的注意力从黑暗里引开，乔治勉强抬起一边泪湿的眼皮寻找声源。有件如书本大小的硬物从桌沿掉落在地板上。他伸长胳膊努力去够，手指触到了容易握住的边框便拉近眼前。是一副相框，十二岁的弗雷德和乔治勾肩搭背地注视着自己，兴奋地挥手大笑。他们就像平时一样身着同款，但这次他们穿着的是崭新的魁地奇队服，成对的击球棒被捏在手里。他们是如此相似，唯有彼此才能分辨对方。没有失踪的左耳，没有惨白如纸的面色，没有死亡。
如今二十岁的的乔治凝视着相片，感觉有泪从眼角滑落。内心有一部分想把它远远地扔掉，再也不想看到；一部分想就这样蜷缩在床上，像个孩子放声大哭；还有一部分想要抱着相框，永远沉浸在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他睁大眼睛，将相片靠得更近了些。相片里的双生子依旧朝他挥手大笑，但他发誓——又来了——是弗雷德在向他眨眼。他的脸在瞬间露出远比一个十二岁孩童成熟得多的表情，显然在冲着乔治眨眼示意。
他差点把相框摔回地板，迅速爬起坐直身体，视线仍紧紧盯住照片。“弗雷德？”他嗫嚅道，抬起眼，半是期待面前会有人跷着腿坐在床头边……但是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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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是睡沉了，但他也记不清了。乔治眨眨惺忪睡眼，从床上坐起了一点，显然因为在睡梦哭泣而觉得面颊潮濡。他叹息着翻身侧转，突然尖叫一声从床的右侧跌落下去。
“真是活见鬼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怒吼道，从地面爬起撑住膝盖，瞪着眼前正坐在房间角落里的弟弟。
罗恩看上去有些不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一直没回店铺，大家都在问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跑到这边来，准备等我醒来时把我吓得半死？！”
“不，我过来是想看看你到底在干嘛！”罗恩脸色色阴沉地怒视着自己的哥哥。
乔治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他的手掌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扶住疲惫不堪的脸。
“我有点累了，好吗？”
罗恩咬住自己的嘴唇，“你在睡梦里哭，兄弟…以及，你抱着这个……”他拿出那副相框，乔治立即从对方手里夺了回来，神色羞窘。
“你想聊聊吗……”
“这事跟你没关系，罗纳德！”他把相片放回原来的地方后朝厨房走去，罗恩也跟了上来。他先是从橱柜上面取了玻璃杯倒了水，显然觉得这些还远远不够。
罗恩不安地看着他的兄弟，随手抽出瓶火焰威士忌并为自己倒了一杯。
“乔治，别再喝酒了。”
“别对我说教该做什么……”他低声抱怨着，猛灌了一大口。
罗恩完全说不出话来，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家人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他有些害怕了。尤其是当他原以为乔治多少开始好转，能够继续正常生活了。可现在来看还远远不是。
“放宽心吧，罗恩……”乔治开口了，打断对方满脑子的思绪，“我没在酗酒。”
“如果你此刻没在我眼前抱着酒瓶灌的话，大概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它可以让我头脑冷静下来…”乔治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转头望向窗外的阴郁天空，“你停止营业了吗？”
罗恩在桌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了，“嗯……我暂时关门了。乔治，妈妈让我转告你……”
“我没事。”
“是啊是啊，火焰威士忌可真让人放宽心！你在睡梦里哭喊呢，老兄。你一点都不好！”
“我说了我没事。”乔治回敬道，始终维持着平淡口气和相同姿势。
罗恩只觉得受够了；当他的兄弟开始给自己倒第三杯酒的时候，他伸手抢夺过来，并把酒瓶举过头顶。
“够了，你喝得已经够多了！”
乔治眼神阴晦，放下了酒杯。
“还给我，那个也是我的。”
韦斯莱家最年幼的男孩挥动魔杖，让火焰威士忌凭空消失了，“我可不想回去跟家里人汇报你又在喝酒！”
“那就别说！”乔治也吼起来，站起身居高临下冷眼瞧着自己的弟弟，“滚回你的小女朋友身边去，离我远点！”
罗恩也怒视着站起身来，紧紧抿住了嘴唇，“行……你不想要我们的帮助？随你的便。”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他便幻影移形了。
乔治的怒气随之缓慢平复下来，让自己一点点坐回桌子。他的脸埋进手掌，细长手指从雀斑一路深埋进头发里。
“弗雷德……我需要你。你到底在哪里？”男人低声喃喃，终于允许自己落下泪来，“你总是在我身边…”他哽咽了。
一声突兀的敲门声振动了空气，乔治抬起头来，祈祷无论是谁只想快点离开。敲门越来越密，变成一连串的拍击。
这时他才意识到，能通往阁楼的路只能从店铺走……他叹息一声擦干眼角，强迫让自己镇定下来。
乔治慢慢打开门，口气多少带有几分疑惑,“你怎么回-”他很快住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门外的不速之客。
女人咯咯怪笑着，指尖旋转着那支细长的羽毛笔，令人厌恶的虚假笑容爬满了她过分浮夸的表情上。
“晚上好啊，亲爱的……借一步说话？”
【第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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